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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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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

“今天有四臺手術, 第一臺是30歲女性患者,一個月前出現頭痛,嘔吐,肢體抽搐……診斷左側顳葉占位, 繼發性癲癇……”

早課結束後, 蘇木第一時間和宋原交班, 今天的手術都是神經外科。

“第一臺的主麻是張老師。”宋原笑了笑說,“張老師還說今天一定要檢驗一下你的水平。”

宋原口中的張老師就是他的導師, 也是神經外科麻醉組的組長,張建軍主任, 是科內另一派系之首。

張主任在專業上的能力毋庸置疑,在中國麻醉領域也是有名的大佬,是醫學生都向往的存在,蘇木估計他此生唯一不順的事,就是在科主任的競選中輸給了吳主任。

至於為什麽會輸, 蘇木曾經聽說過一個小道消息, 據說評選前夕張主任遭到投訴, 投訴理由是他收了患者紅包。

到底收沒收,蘇木不是很清楚, 但收紅包這種情況其實在多年前並不少見, 只是張主任當時趕在了一個非常特殊的時期, 當時正是嚴厲打擊這種收受患者紅包的行為時期,所以他一向全優的履歷上, 因為出了這麽一個叉,讓他與科主任的位置失之交臂。

但不管張主任這個人如何, 他的能力還是很強的, 能跟他一起上手術得他指導, 蘇木還是很開心。

“那我今天可要打起精神了”,蘇木滿臉笑意地說道。

交班結束,蘇木和同事一起去麻醉間準備,這臺手術麻醉部分除了她和張主任外,還有另外一個住院醫。

蘇木兩個到手術間準備的時候,張主任也到了,看到她就說道:“小蘇,今天又得多指教了。”

“張老師您這麽說我可就飄起來了”,張主任是玩笑的語氣,蘇木也同樣是玩笑的語氣。

張主任一邊指導另一個住院醫師,一邊對她說道:“你和宋原,孫強,你們這些年輕人快點起來,我們這些老家夥才能休息啊。”

這話說的,蘇木都不知道怎麽接,科裏還有那麽多能力強主治呢,就是要頂門戶,一時間也輪不到他們啊。

“主任您可不能這麽說”,蘇木看向他,“您和幾位老師可是咱們科裏的定海神針,你們要是休息了,我們這些小兵不麻了嗎?”

張主任:“你們麻什麽,不是還有高個的頂著?”

蘇木:“那就要多辛苦科裏的各位師兄師姐們了。”

她說完頓了下,說道:“我一會兒下手術不會被追著打吧?”

一起來的住院醫劉思思笑著說道:“應該不會吧?我看師兄師姐們都很大方的。”

巡回護士也點點頭,蘇木則搖搖頭:“不一樣,我師兄就賊小氣。”

手術室頓時響起笑聲,連張主任都笑道:“譚哲脾氣還不錯的吧?”

話落,病人也被接了過來,幾個人頓時停止聊天。

蘇木在核對患者信息的時候,劉思思和巡回護士就在接監護,然後又是三方核對。

見病人有點緊張,張主任就說道:“別緊張,今天這臺手術的醫生可是個王炸團隊,你一會兒就好好配合我們就行了。”

張主任說完又看向患者:“我是不是有點不謙虛了?”

患者一下笑了起來,蘇木幾個也笑了起來。

這臺要做的是左側顳葉膠質瘤切除術,因為患者腦中的腫瘤跨越功能區,涉及運動中樞和語言中樞,所以在切除部分與神經粘連的腫瘤時,需要在患者清醒的條件下完成。

因為手術中需要喚醒患者,所以在麻醉方面采用了覆合麻醉。

全身麻醉加區域神經阻滯。

先用短效麻醉藥進行全身麻醉,然後再用長效局麻藥進行神經阻滯。

給予舒芬太尼加丙泊酚麻醉誘導成功後,進行機械通氣,三分鐘後,劉思思操作置入喉罩,然後予丙泊酚和瑞/芬/太/尼泵註。

蘇木這邊則開放頸內靜脈輸液通道,同時行橈動脈穿刺檢測有創血壓。

她這邊操作完,神經外科的醫生開始擺體位,側臥位的體位對神經外科醫生來說不是很方便,但對麻醉醫生和患者來說卻是最方便對話的體位,好在主刀的王生主任經驗豐富,患者體位如何,對他造成不了什麽影響。

這場手術的麻醉,說是張主任做主麻,但實際操作上,完全是以蘇木為主,張主任就站在一旁監督,適當的時候出聲進行指導。

體位擺好後,蘇木開始局麻,采用長效局麻藥羅哌卡因,對眶上神經,滑車上神經,枕大枕小神經,耳顳神經,分別進行神經阻滯。隨後又在上頭架前,對釘道口進行神經阻滯。手術切口浸潤麻醉。

硬腦膜切開前進行局部浸潤麻醉。

手術正式開始後,要先切除與腦部神經沒有關聯的腫瘤,然後才能進行喚醒。

在喚醒的10分鐘前,蘇木這邊就已經先後停用了瑞/芬/太/尼和丙泊酚。

王主任這邊切除部分腫瘤後,說道:“麻醉老師,可以喚醒了。”

蘇木:“好。”

王主任聽到她的聲音笑了笑,對張主任說道:“老張你今天輕松了。”

張主任看了眼蘇木:“長江後浪推前浪,年輕人成長得快啊。”

確認BIS值(腦電雙頻指數)大於70,蘇木看向張主任,張主任點點頭,她便開始叫患者的名字。

“徐欣?”

蘇木蹲在手術床邊上,一連叫了三遍,徐欣才睜了下眼睛。

蘇木壓了壓懸起來的心臟,對又閉上眼睛的徐欣說道:“徐欣,是不是醒了?醒了就睜開眼睛看看。”

徐欣緩慢地睜開眼睛。

“很好,沒事啊,別怕。”蘇木柔聲安撫著徐欣的情緒,同時站起身,“來,呼吸,張嘴。”

徐欣一張嘴,蘇木就把喉管拿掉,手術床的另一頭,王主任也在喚醒成功後立刻開始進行剩餘腫瘤的游離切除。

喚醒雖然順利,但此時卻是徐欣最危險的時刻,也是蘇木等醫生護士最提心吊膽的時刻。

患者喚醒後,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,很容易因為陌生的環境而產生恐懼從而發生躁動,也可能會發生誤吸和嗆咳,以及術中癲癇發作。

喉管拔出後,蘇木再次蹲下:“徐欣,看著我,你叫什麽名字?”

手術床上的人頭部被蒙著,此時人還有點蒙,但還是回道:“徐欣。”

“很好”,蘇木繼續問道,“有沒有哪不舒服,想不想上廁所?”

徐欣:“不想”

“那渴不渴?口幹不幹?”

“不渴,不幹。”

“那有沒有感覺到疼?”

“也不疼。”

“冷不冷?”

“不冷。”

徐欣沒有不適的反應,蘇木搭在膝蓋上的手終於放松一點,在王主任那邊說開始切除運動神經附近腫瘤的時候,她又伸出手,說道:“徐欣,咱倆握握手。”

徐欣照做,蘇木又說:“來,再兩個手給自己點個讚。”

等她做完,蘇木說道:“很棒,咱們再動動右腳。”

四肢活動都沒問題,等到語言中樞的時候,蘇木說道:“徐欣,你會唱歌嗎?”

徐欣:“…會”

她這次答得稍微慢了一點,蘇木看了眼監視器,一切都在正常範圍內,就問道:“煩啦?”

徐欣:“嗯”

蘇木哭笑不得:“煩了也不行啊,手術結束再歇著,來唱個歌兒吧。”

徐欣:“你…聽什麽…”

“什麽都行,你唱的我們都愛聽。”

徐欣:“我曾經很想知道,同樣的話…”

《爸爸媽媽》的歌聲一響,蘇木險些落下淚來。

一時間,手術室裏,只有王主任的聲音和徐欣的歌聲。

而在手術室外,徐欣的父母頭發半白,緊緊依偎在一起,臉上盡是茫然和心疼,這次的手術即便成功了,也不代表他們成功了,後續還要化療,更可怕的,是腦膠質瘤一次手術過後,還可能覆發!

這個病,不是絕癥,卻無法徹底治愈,惡性腫瘤,更是餘生只能靠化療和藥物維持生命。

徐欣家算是小有資產的家庭,一次兩次的手術費用,甚至是長期的化療費用,他們都能拿得起,畢竟錢還要一直賺的。可女兒患病的那一天開始,徐家父母就知道,這世界上還有一樣錢無法買到的東西,那就是健康。

他們不知道他們能活到哪一天,只盼望著女兒別走在自己前面就行,她還那麽年輕,人生才剛剛起步而已。

手術室裏,與神經粘連的腫瘤被切除後,徐欣再次全麻。

蘇木得到了張主任的誇讚卻高興不起來,身為醫生,沒有人比他們更懂疾病,也因為她懂,所以她才知道徐欣今後的路有多難。

也許在這個才三十歲的年輕姑娘心裏,自己的病或許不算什麽,但她唯一覺得對不住的,就是在手術室外殷殷期盼,為她操碎了心的父母。

蘇木不知道如果這樣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她會怎麽樣,她只能期盼永遠不要發生在她身上。

失落的情緒只是短暫的一瞬,蘇木很快就再次投入到工作中,這臺手術還沒有結束,她的工作也還沒有完成。

心外科,秦楚文從病房回來後揉了揉眉心,17床患者自從入院後,家屬只來過一次再就沒來過,如今不僅欠著醫院的費用,眼下老人必須盡早做手術,可家屬卻完全聯系不上。

秦楚文嘆了口氣,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,17床患者家裏的情況早在入院第三天他們就已經摸清楚了,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覺得難辦。

17床趙建國今年72歲,妻子五年前去世,他和妻子有三個女兒兩個兒子,老兩口一輩子重男輕女,女兒養的苦哈哈,兩個兒子從小卻是嬌生慣養。

過去這些年,老兩口用自己的積蓄以及跟女兒們“借”的錢,分別給兩個兒子買了房子,女兒則是一分沒有,到老了,還為了不拖累兒子要三個女兒養老,可以說老爺子夫妻把自私完全刻在了骨子裏。

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,如今趙建國病的嚴重不得不手術,三個女兒沒一個管他,而兩個從小嬌慣的兒子更是連面都沒露。

脫下白大褂,作為普通人,秦楚文是不同情這種人的,甚至可能還會說一句報應不爽,但他穿著這身衣服,作為醫生,不得不為患者考慮,不論趙建國的為人如何,在醫院,他也只是一個普通患者。

秦楚文也沒非要聯系趙建國的女兒,被吸一輩子血了,據說幾個女兒家裏情況也不算好,他打算聯系趙建國的兒子。

他的想法很好,但跟趙建國要他兒子電話的時候,連氣都喘不勻的老人家竟然非常激動地讓他聯系女兒,並且跟他大罵三個女兒沒一個好東西雲雲。

安撫好老人的情緒,秦楚文就一分鐘都待不下去的出了病房,這老爺子太難纏,怪不得管床醫生和護士都說搞不定他。

秦楚文想了想,還是給趙建國的大女兒打了電話,那邊很久才接通,一聽說他是老頭子的主治醫生,頓時就想掛掉電話,秦楚文趕緊阻止。

秦楚文:“趙女士,您的心情我能理解,但我還是想向您問一下您弟弟的電話,您父親這邊的情況現在很嚴重,身邊必須要有家屬在才行。”

秦楚文並沒有說要趙女士或者她的哪個妹妹過來,最理想的結果,自然是要兩個得盡利益的兒子過來才行。

那邊沈默了很久,說道:“他們應該不會去的。”

但雖然是這樣說,她還是把電話號碼給了秦楚文。

秦楚文記錄下電話號碼,又想起趙建國還欠著醫院費用,不得不當起了催債員。

“趙女士,我很理解您的心情和難處,但老爺子在醫院也有幾天了,您看您要不要和您的幾個弟弟妹妹商量一下,大家一起把…餵?趙女士?”

秦楚文望著被掛斷的電話深深嘆氣,難道一定要報警才行嗎?

陳良從外面進來就看到秦楚文一臉嚴肅地看著手機。

自從上次秦楚文堅定地信任他以後,兩個人的關系有所緩和,雖然他有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挑刺,但兩人確實沒再發生過太大的摩擦。

“還在煩你那老爺子的事?”陳良問道。

“嗯”,秦楚文疲憊地靠在椅子上,“難辦啊。”

陳良頓了下,問道:“有家屬電話嗎?”

秦楚文看向他:“有。”

陳良伸出手:“給我吧,你那麽斯文肯定不行。”

秦楚文楞住,陳良不耐煩道:“就當還你上次的人情。”

秦楚文聽了忍不住笑,但還是說道:“還是我自己來吧,可能還要和對方糾纏一段時間。”

陳良覺得他墨跡,直接拿了他放在辦公桌上的本子,看著趙建國兒子的號碼就開始撥號,還說道:“我也不是為了你,我是為了患者,不管老爺子人什麽樣,作為醫生,都得盡量救他。”

秦楚文微楞地看向他,突然就懂了為什麽李主任總說陳良從前在科裏也是一道風景線了,作為醫生,他其實真的很純粹。

純粹的陳良今天給秦楚文上了一課,讓他知道了什麽才是催債的標準程序。

電話接通後,他先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,在對方油鹽不進後,直接說醫院會報警,之後就會起訴他,申請強制執行,還給他背了法條,告訴他老賴對自己和子女的影響等等。

秦楚文聽得目瞪口呆,隱約還有點頓悟,他確實是有點兒斯文了。

手術室,徐欣的手術很成功,再觀察沒異常後,蘇木把人送回了病房,然後又順道去處理了兩個會診,一切忙完又是一點多,當了醫生以後,她真的很少在飯點吃飯了。

手術室休閑區的小餐廳裏,蘇木正吃著飯,對面就坐下來一個人,她擡頭看了眼,正是秦楚文。

她看了看他身後,沒人,就他自己。

秦楚文笑了笑:“那邊還在收尾,我有十五分鐘吃飯時間,一會還要去下一臺。”

蘇木點點頭:“辛苦了。”

秦楚文坐下後,見她情緒不高就問道:“不舒服?”

蘇木搖搖頭,咽下嘴裏的飯,說道:“我今天做了臺術中喚醒,挺成功的,但是我高興不起來。”

術中喚醒算是神經外科手術當中,相當考驗主刀醫生和麻醉醫生能力的技術,作為麻醉醫生,蘇木要對麻藥的用量,濃度以及時間把握得非常精準才行,這對年輕的麻醉醫生來說,是個不小的挑戰,可她說成功了卻高興不起來?

秦楚文略微想了想,就大致了解了情況。

“是腦膠質瘤患者嗎?擔心患者覆發?”他問道。

“嗯,惡性膠質瘤覆發的概率你我都知道,後續化療也只是抑制腫瘤生長而已。”

說完她忍不住感嘆:“活著怎麽這麽難啊。”

秦楚文笑了下:“要不電視劇裏神仙犯了錯都是被貶下凡間呢。”

“你還看電視劇呢?”蘇木詫異地問道。

“這是什麽話?”秦楚文失笑,“我也是人,再正常不過的人。”

蘇木擺擺手:“不,很多人都說你不食人間煙火,我還以為你其實是神仙來凡間體驗生活。”

她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,秦楚文忍不住笑,眼神溫柔地看著她:“我就當你是誇獎我了。”

蘇木也忍不住笑了出來,然後又嘆了口氣說道:“別人都說醫生見慣了生死,當醫生時間長了人就會變得冷漠,不會再為患者的事煩心,可現在看來,我還是修煉不到家。”

“你有沒有想過,說這話的人本身就是在自我安慰?”秦楚文看著她,“醫生如果冷漠,又該如何做好醫生呢?”

蘇木一下被問住了,過了好一會才說道:“你說得好有道理啊。”

秦楚文輕笑:“其實你也知道,只是一時鉆了牛角尖。”

蘇木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一會兒,秦楚文拿筷子的手頓住:“怎麽了?”

蘇木笑道:“我發現你挺會安慰人的。”

秦楚文瞬間笑出聲:“你還是第一個這麽說我的人。”

“怎麽…等下,我接個電話。”蘇木話剛說出口,手機就響了起來,她立刻接聽。

“嗯,好。”

“好,我馬上過去。”

蘇木一邊說著一邊拿著水喝了一口,掛了電話就對秦楚文說道:“有急診,回聊。”

說完就小跑著離開了小餐廳。

秦楚文嘆了口氣,伸手把她還沒吃完的飯蓋了起來,在看到剛好過來的康樂樂時,說道:“同學,來一下。”

康樂樂一臉疑惑地過去:“秦老師您找我。”

秦楚文把蘇木那邊的餐盒裝在一旁的袋子裏,說道:“蘇醫生的飯還沒吃完,你如果有時間,麻煩幫忙拿回她那邊,她一會兒可能還要吃,謝謝。”

“哦哦”康樂樂直接拿了起來,說道“秦老師你放心,我肯定替師姐好好保管。”

秦楚文:“謝謝。”

康樂樂一臉笑的離開了,然後找到位置坐下就給蘇木發消息。

【師姐,你的飯我幫你收起來了,是秦醫生讓的哦,嘿嘿。】

蘇木那邊還沒時間看自己的手機,有產婦大出血,她和同事此時正在去產科的路上。

當她到達產房對產婦進行救治時,秦楚文也吃好飯去了另一個手術間。

三院每天要接診上千人,兩千多張床位更是從不缺人,在人來人往的病人與家屬中,如蘇木和秦楚文這樣的醫生,幾乎每天都在上演著治病救人的雷同劇目,奔波在手術室與各科室之間,手術,會診,從不間斷的忙碌著。

蘇木再次閑下來已經是三個多小時以後要吃晚飯的時間了,中午的飯已經不能吃了,當她想隨便吃兩塊餅幹對付一下的時候,有人在辦公室門口叫了她。

蘇木回頭,是科裏的護士羅娜。

羅娜手裏拿著幾份外賣,把其中一份給她,說道:“這是你的,我正好看見就幫你拿了過來。”

蘇木詫異地接過:“我的?”

羅娜點點頭,蘇木接過後道了謝,然後看著外賣上的信息有點摸不著頭腦,上面寫著麻醉科蘇木,確實是給她的,但她沒訂啊!

這時她手機響了,是秦楚文的電話。

“餵?”

電話裏秦楚文笑了笑:“我正好給蘇明他們訂餐,想到你中午沒吃多少,就也給你帶了一份,應該是有人幫你拿走了,你收到了吧?”

蘇木看了眼桌子上的袋子,抿了抿唇,說道:“收到了,謝謝,多少錢我轉你吧。”

“我們不是朋友了嗎?”秦楚文語氣略顯遲疑,“朋友幫忙訂餐,也要拒絕嗎?”

他的聲音一下就變的有點低落。

“不是,朋友幫忙我當然會接受。”蘇木趕緊解釋,“就是大家賺錢都不容易。”

電話裏秦楚文像是松了口氣一般笑道:“一份外賣而已。”

他頓了下,說道:“如果你一定要給,那就轉我微信吧。”

蘇木想都沒想就答應了,然而掛了電話,翻遍微信通訊錄也沒看到秦楚文,她這才想起,自己之前把他刪了。

她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,感覺自己似乎掉進了什麽圈套一樣,但她又實在不想欠錢,只能主動找到秦楚文的手機號搜索添加他的微信。

蘇木手指撥了一下外賣袋子,真的好不對勁啊!

作者有話說:

秦醫生:“微信這不就加回來了。”

這章搞事業了,事業還是很重要的,愛情/事業一起抓才是真的棒。

舒芬太尼,用作麻醉輔助用藥或全靜脈麻醉主藥。

丙泊酚,用於全身麻醉的誘導和維持,是一種短效靜脈麻醉藥。

瑞/芬/太/尼,鎮痛藥,起效快、作用時間短、鎮痛效價強,藥後恢覆快,不良反應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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